台媽台姐部落格

曼陀羅

-她也曾求救過,可,有人願意聽嗎
她就這樣一步一步慢慢的移向黑暗的角落,靠著墻壁放任自己下滑著,直到跌落著冰涼的地面上,涼意從接觸地面手心一路上行到心裏,像是一只手用力握在她的心上,蹂躪著她脆弱的心臟
清涼的風吹在臉上,她就這樣抱住膝蓋,蜷縮成一團,側過頭向上望著明亮的夜空,夜空這麽亮,卻沒有一顆星星,沒有光照進這個世界忽略的角落,就這樣,她望著天空,安靜地,望著
入秋的夜風變涼了,再沒有人會為她蓋上衣服,就這樣留她一個人,就算她悄然離開,都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發現
但她不可以離開,她還有一個妹妹,她回頭輕輕的撫摸上妹妹的頭發
你要好好的活著,至少要比我活的好,至少不會噩夢纏身,緩緩起身輕柔的吻上熟睡人的額頭,祝你一夜好夢
當你打算一切安穩度過,但命運卻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,當醫院的電話打到她手機上的時候,她還正在整理著大學的文件,剛剛領了獎學金,回家給妹妹買那件黑色的連衣裙,收拾的時候,看到她和妹妹拍的照片,手指輕柔撫摸上照片上摟著她脖子上笑臉,她將她畢生的溫柔都給了照片上的那個
一聲電話鈴響,眼前的畫面轉眼便變成了急救室門口,外面下了暴雨,她全身濕透,迷茫的站在醫院的大廳裏,因為他們告訴她,他們盡力了,她拖著沈重的腳步,孤單的身影透過醫院的光映在玻璃上,她停下腳步,身邊的一切像是放了慢動作了一樣,盡力急救的醫生,每時每刻不在消逝的生命,每分每秒不在告訴她,你是一個人了,你沒有親人了
當她失魂落魄的走到大街上的時候,他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,她是一個怪胎,一個不應該降生在世界上的生命
“你看她呀,臟的像地下室的老鼠”,對這種話語她並不理會,為什麽,太多了,麻木了
“哦”,打扮得花枝招展,誇張的捏著鼻子
“這是什麽味道啊,這麽刺鼻,好惡心”,算了,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
“唉!,想知道你妹妹是怎麽死的嗎”
她停頓了腳步,略微放大的瞳孔振動著,緩緩轉過身,聲音顫抖著,“怎,怎麽死的”,像是極力求證,卻又像捂住耳朵
深深吸了一口手裏的煙卷,將蒼白色的煙霧吐到她臉上,霧蒙蒙的看不清,“這兒要她祭祀,你知道的吧,誰叫她是這兒的災星呢,活該”,她用力攥緊拳頭,全身都在顫抖著,擡起頭,猩紅色的眼睛著實嚇到了對方
“你幹嘛,我只是說了事實而已,不對嗎,她的姐姐”
她暗著臉,一步一步逼近著,猛地用力掐住對方的喉嚨,雨水打濕的頭發雜亂無章的貼在臉上,胳膊用力將對方騰空舉了起來,對方說不出話,雙眼因為缺氧暴凸,臉色鐵青,抓住她的手拼命掙紮,直到再也沒用了動作,松手向外一推,對方就直接掉落在垃圾堆裏,她低垂頭,突然笑出聲
“呵,只配當垃圾的人,還敢在這耀武揚威”
她不知道她是怎麽回到的家的,空蕩蕩的像個家嗎,她模糊的雙眼似乎看到了妹妹曾經的笑臉,姐姐,她曾經是這樣叫她的,那麽純潔幹凈的孩子,怎麽下的了手,都冷眼看著,看著這場鬧劇的發生,口口聲聲說著冠冕堂皇的話
她就這樣在漆黑的夜裏遊蕩,黑夜的森林裏,忽明忽暗隱藏著什麽,有什麽可怕的,她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了,想要她的命,拿走吧,對於她可能已經沒有意義了
走著走著,眼前一片豁然開朗,綠地的中央一片火焰燃燒過的痕跡,她像被吸引了一樣,走過去,跪在地上撫摸著,她該是怎樣的痛苦掙紮
她痛苦的趴著這片綠地上,一下下的錘著地面,在這毫無人跡的地方,放聲哭泣起來,手攥著生長的草一分分的收緊著,她受的苦,我要讓你們,加倍還回來,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對她
孤夜裏一頭初生的狼崽決定長大,高揚起頭顱,向月亮發誓,將這片土地變成一片地獄,一個個都別想逃走,以死謝罪,終於,這世界將逼這純潔的孩子成長,徹底撕破這幹凈面具,向著世界展示自己最陰暗的面孔,她將自己隱藏在樹葉遮擋的樹蔭下,蒼穹月光下所能照的到地方,都靜謐到詫異,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,黑暗最終還是要降落這裏了,所以呢,你們期待吧,我會做到什麽地步
掙紮吧,逃跑吧,反正活到最後,還是我
“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”
“你和你的那個妹妹都像極了你的那個母親,神經兮兮,就是孬種,當初你就不應該降生,你個掃帚星”
“你就是個惡魔”,被綁住的人嘶吼著,一時間聲音湧動,撕心裂肺
她並沒有回答,只是用指尖廝磨著手中匕首的刀刃邊緣,好吵
“知道什麽花最美嗎”
她語氣輕飄飄地問著,擡頭望向這房間內唯一的窗戶,月光照在臉上,點亮了她整個面容,眼裏映射著整個天空,反射著星星的光,如果不是在這個像地牢的地方,那一瞬間,她像極了降臨於世上,拯救他人的天使
可她不是,她更願意人們將她的名字一刀一刀刻在心上,永世不得安寧
“玫瑰,雛菊,丁香”,她報著一個又一個花名,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金屬上
“不,不”,她突然輕笑著,“知道人從80米的高空墜落,會是什麽嗎”,彎下腰,雙手慢慢合攏交叉在一起,人質目光追隨著手上的動作,“邦”,隨著聲音手像煙花一樣炸開
“知道嗎,人在墜落在地的那一瞬間綻放的那一朵花,最美啊”,她猛然抓起墻上縫隙中別住的手槍,快步過去掐住對方下巴,將槍口強行塞入口中,身體下蹲視線逐漸平行,“我母親那一朵世界上最美的花,就綻放在我的眼前,滿地血色,我到現在都不會忘記她看向我的眼神,那一年我才九歲啊”
她面部猙獰著,似乎回憶在某個畫面,逐漸表情平靜下來,眼裏卻增添了一份赤紅,癲狂的神色讓她的面孔平添著絢麗的色彩,她貼到對方的耳旁,悄然說著
“這次該輪到你了”
一聲槍響,跪著的人向著另一側倒下,臉上的血漬在月光的陰影下,毫無血色的臉上襯得更加鮮紅,突然邪魅地笑了
“因為我妹妹就死在夜裏”
“因為這樣才有趣,呵”
“這點邏輯都沒有,你這樣才像個垃圾嘛”
微涼的月色下,樹枝風中顫抖著,古堡靜謐著,在一分腥風血雨,狂風暴雨後,悄然斂著呼吸,吊燈微擺動著,昏暗的燈光下,一抹黑色身影,映照著燭光忽明忽暗,高高舉起手臂起舞,像著黑天鵝高昂起脖頸,腳步交錯起跳落地,輕柔,放縱,裙擺隨著舞動輕擺,散出陣陣幽香,吸入肺中蠱惑著人心,沈浸在這一片暗淡無光廳堂,任月光撒在血色浸染的長裙上,每踏過的地面上就留下血紅色的腳印
她就像一只蝴蝶盡情的舞在遍地血色屍體中,暢快的呼吸著,自由,沒有人可以拘束她,緊束縛脖頸的項圈被割斷,拷住腳腕的枷鎖被扯斷,她輕哼著童謠,右手拎著寶劍拖地,將鑲嵌瓷磚的地方劃出一條纖細的紋路,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古堡,兩種聲音混合著,淒厲卻又極力和諧著
穩步踏向露臺,掃視著這片曾經以幸福美滿著稱的土地,突然張開雙臂仰天大笑,眼睛充斥著癲狂,血絲布滿眼球,沒有人會回應這份瘋狂,沒有人會擡起頭看上那一眼,沒有人會知道她是誰
房子連著房子,曾經的繁華鼎盛,悄然流逝著,街道狹長安靜,安靜地讓人毛骨悚然,如果仔細看過去,會看到遍地盛開鮮艷奪目暗紅色的花,城中人死法皆有不同,但卻盡有相同,城外的人不要進來呀,這裏是惡靈的天堂,有人說她是帶著尖刺的玫瑰,只可觀賞觸碰不得,可她不是,她是開在你心尖上的那一朵曼陀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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