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媽台姐部落格

Wind

我也曾在爛漫月光下無數次幻想,什麽會是獨屬我的伊甸園。
盧浮宮。法國塞納河畔,巴黎歌劇院廣場南側。我想要身著白色禮服頭戴白玫瑰,仰瞻達·芬奇的不朽畫作,品味《蒙娜麗莎》的微笑。
淩亂的劉海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撩起,順著掌心輕輕撥到耳後,我心不在焉地偏過頭,朝身旁的人低聲道謝。
我知道我抵達不了盧浮宮,費城皛皎的月光只會無端給予我不切實際的幻想。
寒冬未致,可晚秋也絲毫不讓人好過。高塔方向吹來冷風,雖不像寒風般凜冽刺骨,似鷹叫囂著呼嘯而過,但不經意被卷起的走石飛沙卻也叫人無法招架,只得手腳忙亂地找來紗巾裹上。我看見街邊的薔薇被風吹倒,玫紅色花瓣落了一地,粘黏著昨日未幹的深棕色泥濘。
“回家吧,”他貼近我的耳朵,溫熱氣息盡數灑向脖頸,像五月的風。
“天快要下雨了。”
“是啊,天快要下雨了。”是嘆息。昨日房梁上的雨水還未幹透,窗邊的粉黛玫瑰怏怏彎了腰。胸前抱著未賣出一幅的油畫,風也仿佛嘲笑我似的,吹倒了克裏斯托弗舅舅送我的天藍色畫架。
畫上還殘余著淡淡的薰衣草香——魂牽夢縈的馥郁芬芳,也在風和歲月中散逸不少。“我的小姐,您這是幹什麽?”男人驚詫的墨綠色眼瞳中,倒映出單薄憐人的身影,像多瑙河上展翅的白鴿。
我脫下了深黑色外套,小心地包裹住油畫,企圖留住那一縷幽香。白潔裙角豪無章率地舞動,沾染的淺紫淺藍若隱若現。寒意順著裙角爬上脊椎,好在他將厚實的西裝外套搭在了我肩上。
這回換他瑟瑟發抖了。
“先生,您感受到了嗎?我的皮膚被這風刮得生疼,伴隨著一種冰天雪地裏才有的獨特痛感。它經過的地方開始失去知覺——我覺得我的心也要被這風給冰凍住了。”
“我不知道風為何這樣冷,以往的風都沒有這般冷,從北冰洋吹來的風都不及這兒的風冷!”
“先生,或許您不知道,上次我聞到薰衣草香已經是兩年前了,它像愛爾蘭咖啡一般醇香,像傑克丹尼威士忌一般的烈!”
“不,這樣形容確實不夠恰當,但是當它落在畫板上,又儼然煥然一新,就像螺釘跟螺帽一樣吻合!”
“先生,幫我買張船票吧!也許未來是名不見經傳,也許是名揚四海,我…我有可能大放異彩!就像絢爛的北國極光……”
“先生…我要去…巴黎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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